愣头青们垂头丧气的退散了。 有生以来,陆薄言第一次用这么快的速度换衣服,夺门而出,幸好,苏简安还等在门外。
出乎意料,方启泽早就到了,而偌大的包间内,也只有方启泽一个人。 这时,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五点。
苏亦承冷冷的瞟了两名警员一眼,把带来的保温盒递给苏简安,“没事吧?” 她伏在电梯门上,埋着脸,紧闭着眼睛,任由眼眶升温,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这三个月里,她站在苏亦承的角度,理解了苏亦承为什么那么做,其实早就不恨他了。 女孩摘下耳机,不解的问:“为什么?先生。”
另一名警员比较醒目,用手肘撞了撞痴痴呆呆的伙伴,朝医生笑了笑,“知道了,我们这就去向领导报告。” 洛小夕果断的把苏亦承的手拖过来当枕头,闭上眼睛,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苏亦承问:“为什么把头发剪了?”
陆薄言望了眼窗外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。 他身上暖暖的,苏简安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,“我会尽快回来的。”
“其实很简单啊。”苏简安老老实实的交代“作案过程”,“当时芸芸有一个朋友意外怀孕了,但是她不想要孩子,又不想让自己留下做人流的记录,所以芸芸带着我去交费登记,但其实躺在手术台上的人,是芸芸的朋友,反正做手术的医生不知道苏简安是哪个。你听到的那句话,是医生对芸芸的朋友说的……” 许佑宁的心莫名一动,竟然真的有些无措了:“别逗了,不可能的。”
她想了想,“从你公司借一个给小夕应应急?” 又或者说,是他让明天的事情发生的。
她第一次跟他这么客气。 结账的时候她才突然冷静下来,想到陆氏目前的情况,拉了拉陆薄言的手:“算了吧,我不是很喜欢。”
“别哭了。”苏亦承放开苏简安,抽了两张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水,“今天晚上我陪着你,你睡吧。”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,洛小夕回头看了一眼秦魏,感慨万千。
“你又不是没看见我跟谁一起来的。”说着,苏简安回过头,平静的问,“对了,你怎么没和韩若曦一起来?” 以前陆薄言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过喜欢她,但他对她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。
表面上她是放空了,实际上,心头的那块巨石越来越重,她时时刻刻都有要窒息的错觉…… 但是,陆薄言的母亲视她如亲生女儿的唐玉兰,她必须给她一个交代。
苏简安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下来,不知道是因为点滴还是因为这一天实在太累了,她昏昏欲睡。 “你的电话!”沈越川没好气的提醒。
陆薄言不知道该怒还是该解释,咬着牙问:“你相信她的话,相信我会做这种事?” “康瑞城是谁?”韩若曦的语气里充满了陌生,径自道,“我和陆薄言认识这么多年了,当然知道他和G市的穆司爵是什么关系,更知道他创业初期有一笔资金来自穆司爵。你说就算不贷款他也还有方法可想,不就是穆司爵吗?可是苏简安,你真的不知道穆司爵是什么人吗?”
苏简安埋首到膝上,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 “麻烦了。”苏简安客气的送走了律师。
不出一分钟,屋里的男男女女就全部消失了,只剩下一个苏媛媛趴在沙发边狂笑,看着苏简安的目光凉如毒蛇…… 悄无声息的走到病房门前,苏简安终究是不舍,强烈的眷恋驱使她停下脚步。
第二天,洛小夕在办公室迎来一位熟人,秦魏。 当时江少恺怒气冲冲,护着她退回警察局,媒体的拍照角度抓得非常刁钻,不但将他们拍得格外亲密,更清楚的拍到了江少恺脸上交织的薄怒和担心,很容易让人误会。
苏简安劈手夺回平安符:“你已经送给我了,现在它是我的!” 沈越川用目光示意她们不要大惊小怪,秘书们个个都是反应极快的人,很快就什么都没看见似的,低下头假装忙碌。陆薄言进办公室后,她们也只是交换了几个疑惑的眼神,不敢讨论什么。
曾以为……她能和陆薄言在这里共度一生。 他依然是一身纯黑色的风衣,斜靠着刷得雪白的墙壁,指间一点猩红的光,升腾的烟雾有些模糊了他俊朗的五官,但掩不住他身上透出的那种掠夺的气息。